沒歌詞、語言多、反政府 球員賽前到底要不要唱國歌?

世界盃小組賽每到E、F組的比賽日,就會看到兩個國家的球員都不開口唱國歌,分別是比利時和西班牙。這不是因為他們不愛國,而是因為國歌「無法唱」。本次世界盃,伊朗球員在第一場比賽時也並未唱國歌,但卻引起爭議、甚至讓球員人身受到威脅,因為這一次的「閉嘴」,是為了支持國內的反政府陣營。

西班牙的國歌「皇家進行曲(Marcha Real)」目前沒有歌詞,也是世界上唯三首沒有歌詞的國歌之一,因此球員想唱也不能唱。不過,「皇家進行曲」並不是一直都沒有歌詞。

「皇家進行曲」誕生於18世紀,當時被命名為「擲彈兵進行曲(La Marchar Granadera)」,後來被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三世改名為「榮譽進行曲(Marcha de Honor))」,更決定作為「準國歌」。但是在19世紀,西班牙的美洲殖民地爆發獨立運動,導致西班牙王室巨大危機,革命者試圖推翻波旁王朝、改為立憲,推崇自由主義代表人物拉斐爾·德爾列戈(Rafael del Riego)的「列戈頌(Himno de Riego)」應運而生,也成為有力的國歌候選者。

1823年波旁王朝復辟,「列戈頌」變成禁歌,「榮譽進行曲」在1874年被國王阿方索12世更名為現在的「皇家進行曲」名稱後,正式成為國歌。當時「皇家進行曲」就沒有歌詞。

西班牙賽前不唱國歌的。(歐新社)
西班牙賽前不唱國歌的。(歐新社)

「皇家進行曲」曾經三度出現歌詞,第一次是1908年阿方索13世徵集到的歌詞,但在1931年西班牙皇室因經濟危機而下台、西班牙共和國成立後,「皇家進行曲」直接遭到廢除,重啟「列戈頌」為國歌;西班牙獨裁者佛朗哥(Francisco Franco)在西班牙內戰打敗共和軍,成立獨裁政府後,又讓「皇家進行曲」回到國歌之位,這時候,佛朗哥再度徵集了新的歌詞。

佛朗哥在1975年過世,並把政權還給波旁王朝,新的西班牙民選首相蘇亞雷斯(Adolfo Suárez González)廢除獨裁意味濃厚的第二版歌詞,由於西班牙是多民族國家,擁有許多少數語言,「皇家進行曲」再度回到沒有歌詞的狀態。

2007年,西班牙奧會決定要再次徵集歌詞,也有歌詞被選中了,但是依據西班牙憲法,要通過新的國歌歌詞,必須要有50萬人的簽名連署。這版歌詞並沒有獲得50萬民心,這個提案不了了之,於是「皇家進行曲」維持沒有歌詞至今。

比利時的國歌「布拉班人之歌(La Brabançonne)」並不是沒有歌詞的,只是比利時主要分為三個語系地區,包括北部的法蘭德斯(Flanders) 的荷語區、南部瓦隆尼亞區(Wallonia )的法語區,以及德語區,所以有三個語言版本,分別是法語、佛拉蒙語(比利時口音的荷蘭語)和德語,並不是每個國民都會唱三種語言,甚至不會唱完整首。

這些地區的國民沒有相同文化和政治認同,甚至曾因為政治勢力各有千秋,曾經在2010年因大選後沒有產生任何一個多數黨,沒有一黨願意組成新國會,因此超過一年、540天沒有中央政府!這時候各語區的地方政府,肩負重任,照顧國民,未因此動亂,足見比利時的與眾不同。

沒有成為「大熔爐」的比利時,官方語言就有三種,所以在國家隊裡,有些球員母語是法語、有些球員母語是佛拉蒙語,也有些球員不會非母語的語言,因此在比利時國家隊的更衣室裡,大家選擇用英文溝通;那麼自然,開場前唱國歌時,也選不出要唱哪種語言了,球員們因此選擇不唱「布拉班人之歌」。

官方語言太多的比利時,也有要不要唱國歌的困擾。(歐新社)
官方語言太多的比利時,也有要不要唱國歌的困擾。(歐新社)

伊朗小組賽第一場遇到英格蘭,全體球員都沒有唱國歌,伊朗隊長賈漢巴赫什(Alireza Jahanbakhsh)明確表示,這是為了對伊朗抗議政府的民眾表現支持。

據外媒報導,9月時一名伊朗的22歲女性因未戴頭巾的方式不合規定,遭到道德警察帶走並身亡,引起大量民眾懷疑警察是否對其使用暴力手段,並走上街頭抗議,據傳已經有數百位抗議民眾在血腥開槍鎮暴中死亡、一萬多人被逮補。這些示威活動不斷延燒至今,當伊朗球員拒唱國歌時,抗議行動的支持者也在Twitter上為球賽相關貼文加上#SayTheirNames的抗議hashtag 。

不過,伊朗第二場比賽遇上威爾斯,伊朗球員開始開口唱國歌,雖然唱的並不快樂、慷慨激昂,但還是張嘴了,伊朗球迷也在看台發出噓聲、甚至痛哭。英國《衛報》認為,球員可能已經受到伊朗政府的威脅,如果再不唱國歌,恐怕需要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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