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過眼神,你是熱愛運動的同伴!

練習室裡排列著鏡子,在最近一次的訓練中,傅萊墨和她身後跑步機上的一名男子突然有了眼神的交流。「我們以動作暗示雙方在為彼此加油,在那一刻,我們有了絕對的連結。我很感激,非常感謝他以及他所展現的友善,也很感謝人類溝通的能力。」這種感覺在下課後仍未消散。「我在公共場合中覺得更勇敢,更能與人進行眼神交流和建立關係。 」 她告訴我: 「它讓我意識到每個人都想要建立連結。 即使他們可能不願承認,但人們喜歡你對他們微笑。」



社交自信似乎是運動流汗後最令人驚訝的副作用,不過前面聊了這麼多跑者愉悅感的化學特性,大家應該不意外運動對建立關係的影響。早在二○一七年一篇〈內源性大麻素系統如何在大腦中運作〉的評論中,科學家們就發現了三種東西,能可靠地讓內源性大麻素系統變得更強:大麻中毒、運動,以及社會連結。



實際上,「大麻戒斷、焦慮感,以及孤獨」,這三種心理狀態與內源性大麻素含量較低有關。換句話說,內源性大麻素不只是「別擔心,快樂點」而已;也與和他人親近的感覺有關。這些大腦化學物質的含量越高,你從周圍的人身上獲得的快樂就越多;還能降低妨礙我們與他人建立關係的社交焦慮。就和抑制內源性大麻素會消除跑者愉悅感一樣,內源性大麻素一旦減少,就會帶走你想與他人建立關係的欲望或能力。例如,提供老鼠內源性大麻素阻斷劑,會導致牠們比較沒興趣與其他老鼠交流;還會讓剛生完小老鼠的母老鼠,變得比較不關心牠們的小孩。



與之相反的跑者愉悅感,則有助於我們建立關係。很多人告訴過我,他們把跑步當作和朋友或所愛的人建立關係的絕佳機會。約翰.卡里(John Cary)是一位四十一歲的作家,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慈愛的他至今仍記得,他帶著年幼女兒去跑步的情景。他會把她的安全座椅放在慢跑嬰兒推車,推著她上山丘,沿著他們家鄉加州奧克蘭(Oakland, California)的戶外鄉間小路慢跑。有時他們會練習發出動物的聲音;有時他會告訴她,有關世界上所有愛她的人。「在跑步過程中,我能說出她生命中五十個或六十個人的名字。她能否理解是另一回事,但我就是喜歡我們在一起的那些時光。」



善於生存,必善於分享

我也聽過很多人,靠著每天運動,成為更關心他人的父母或伴侶。他們在運動後,會神清氣爽地回到家人身邊,準備好彼此交流。如同其中一位跑者所言:「我的家人有時候會送我出去跑步,因為他們知道,我會變成一個更好的人回來。」根據一項研究發現,在人們運動的日子裡,他們會更積極地和朋友與家人互動;已婚夫妻一起運動時,雙方在當天晚些時候會變得更親密,包含覺得被愛與被支持。



當我研讀內源性大麻素與社會連結相關的研究時,我想起人類學家龐澤爾曾告訴我的一些其他事情,關於早期人類如何適應不斷變化的景色。他確信跑步不是幫助他們生存的唯一因素。他說:「如果你必須選擇一種行為,來標誌狩獵與採集的開始(這是在很大程度上改變形勢的事件),那就是分享。」



狩獵與採集(就像現代哈札人仍在做的,也與我們想像數十萬年前做的一樣)都是一種分工。群體中有些成員出去狩獵,另一些成員則負責更可靠的植物採集工作。龐澤爾說:「一天結束時,你們把這些食物放在一起,彼此分享,每個人都有足夠的食物可食用。」善於分享的群體更有可能存活下來,天擇不只開始偏愛那些能增強身體耐力的特徵(像是更長的腿骨),也偏愛那些能促進群體內部合作的特徵。這就是為什麼人類眼睛的眼白占比如此大,這有助於我們透過眼神接觸進行溝通。



另一種適應行為是分享與合作的神經生物學獎勵,這看起來非常像跑者愉悅感。共同合作會啟動和獎勵有關的大腦區域,釋放出由多巴胺、腦內啡,以及內源性大麻素組成,足以使人愉快的化學混合物。我們姑且稱之為合作愉悅感(cooperation high):和其他人一起實現共同目標的感覺很好。腦造影研究表明,當你看到以前與你合作過的人的臉時,會重新啟動你的獎勵系統。從進化的觀點來看,這是神經生物學上的信任基礎,也是一種預期性的愉悅感。毫無疑問,這也是傅萊墨在團體跑步與團體划船課上,經歷這麼多樂趣的原因。在她一走進健身房,看到之前運動與她擊掌或加油的人時,她大腦的獎勵系統就會啟動。

本文選自 方言文化 《史丹佛大學的情緒修復運動課》一書。

運動除了能夠鍛鍊體魄、增強心理素質,還能讓人找回自信、勇氣和快樂,它也是消滅壞情緒最大的解藥。本書作者是史丹佛大學的心理學講師,告訴大家運動可以很簡單,從科學角度教大家「如何」愛上運動,引用神經科學、心理學、人類學、演化生物學、民族誌和哲學論述等,證明運動是如何與人類最基本的快樂有所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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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跑者的愉悅感如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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