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貧攻的 Draymond Green 是勇士爭冠路途的最大隱憂

文/小鐵

打完總冠軍賽第三戰,勇士再度於第四節倒在塞爾提克面前,這種情景過往很難讓人想像,畢竟手握「浪花兄弟」兩大利器,加上穩定提供攻擊發起的Draymond Green,這三人核心是勇士最近八年隊史盛世的主軸,也是他們在季後賽的致勝方程式,不論是否有從天而降的Kevin Durant,勇士在近年都是單節轟垮對手的那一方,很少讓人看見單節被轟垮、甚至發生在重要的第四節,因此總冠軍賽就發生兩次,不免讓人有些意外、甚至報以質疑。

難以想像的是,我們居然會有一天要擔心勇士的「進攻」,這是長久以來都不太容易想像的事——儘管這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但從2015年季後賽開始,勇士只要有季後賽打就可以一路殺到最終戰場,固然在2016和2019兩度決賽落敗,但大致上他都是對手無法小覷的高牆,尤其只要一到季後賽,通常是對手會擔心被勇士的進攻打垮,本季卻突然在一個系列賽的前三戰就兩度當機,很難讓人同日而語。

Klay Thompson從雙腳大傷中歸來,勇士迷固然期待他重返戰線,卻也瞭解短期內他很難像當年一樣不時神佛上身、可以單節轟個二三十分,但更大的問題,是出在三核心中的Green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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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新型態小球中鋒到貧攻者

Green的生涯崛起在2014-15年,正是Steve Kerr執掌勇士兵符的開端,在生涯前兩年,Green就像諸多被過往NBA視為「不三不四」的NCAA出品前鋒一樣,大學時主打禁區,但身高不過NBA的側翼規格,也許夠壯、對抗性夠強、禁區內有許多手段,但終究只能擔任替補上場的攪和組,這正是生涯前兩年共161場出賽僅有13場先發、平均每場4.6分的Green在球隊的定位。

但這一切在Kerr上任後發生改變,在Green生涯前兩年,球隊先發四號位是先後繳出18.5分11.2籃板、18.2分9.3籃板的籃板好手David Lee,2014-15球季初,Lee因為熱身賽的腹斜肌傷勢而缺陣,Kerr指派Green遞補先發位置,這一遞補就讓Lee後來即使歸隊也沒辦法把位置搶回來,最後甚至被勇士出清到塞爾提克,主因就是Green頂上先發後脫胎換骨,不只數據飆升,還成了聯盟裡的新型態內線球員,他的對抗性不只面對對手的四號不成問題,甚至在勇士的「五小」陣型中擔綱中鋒,而他除了可用0.337的三分球命中率每場投進1.4個三分球,還能超過一抄截、一火鍋,並傳出以禁區球員來說算高標的3.7次助攻。

也就是說,內可對抗對手長人,外可補防對手後衛,進攻儘管沒有低位腳步,但可以投外線、具備傳球視野,甚至能帶球推進,這種不只符合新時代潮流、甚至發展出各種特異功能的新型態,讓Green成了聯盟裡特立獨行的風格,而在Kerr授意、甚至特別設計的戰術中,Green的視野,更給了「浪花兄弟」絕佳的出手機會,讓Green和勇士體系相輔相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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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5球季破繭而出,接下來三年更是躍居巔峰,Green連續三年每場10分、7籃板、7助攻、1抄截、1火鍋、1個三分球的奇行種數據,讓他跟著勇士光環連三年進入明星賽,但是從2018-19球季開始,狀況卻如雪崩式下滑,固然季前就困擾他的膝傷可能真正造成影響,但自從那一季開始到本季的這四年,Green的平均得分再也上不了兩位數,三分球命中率跌到三成以下,連罰球都開始失準,OBPM甚至跌到負數,固然他的防守還是很有存在感,但換個角度來說,Green的進攻已經是球隊的負分,所有價值只存在於防守端。

舉個例子,上季在季後賽如過街老鼠的Ben Simmons,儘管他的外線真的很爛,比Green還爛,還有那完全崩盤的罰球,但他整趟季後賽平均還是有11.9分、7.9籃板、8.8助攻,每場出手7.9次,命中率0.621,東區第二輪對老鷹的系列賽固然成為千夫所指的對象,平均也有9.9分、6.3籃板、8.6助攻,每場出手6.4次,最近四年Green例行賽每一季的平均得分都在8分以下,僅上季每場8.9助攻,僅2019-20球季每場出手超過7次,在本季打到總冠軍賽前兩戰為止,他的數據是每場8.4分、7.1籃板、6.3助攻、出手6.5次,三分球命中率0.214,每場投進0.3顆三分球。

講難聽點就是,除了偶爾丟丟三分球,大概每三場進一顆以外,Green在進攻端跟上季被大家罵個臭頭的Simmons差不多。今年總冠軍賽G1和G3,他更多次成為塞爾提克放投的對象,而他並沒有讓綠衫軍失望。

當然,我們不會期待Green成為如浪花兄弟(或者加上「浪花小弟」Jordan Poole)那樣動不動就在外線投到全場血脈賁張的攻擊好手,但他的貧攻的確成了對手面對勇士時可以針對的策略,勇士今年季後賽共六場敗仗裡,Green頂多只有首輪對金塊的G4在進攻端過得去,其餘五場都完全沒什麼攻擊貢獻,而本季在勇士輸球時,Green平均每場僅5.7分、6.8籃板、5.3助攻、命中率0.446、三分球命中率0.091,和贏球時的8.2分、7.5籃板、7.5助攻、命中率0.547、三分球命中率0.349相比,顯然因為他的貧攻會讓勇士更可能輸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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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時代下難以承受之重

勇士在這趟季後賽嚴格說起來沒有遇到太多考驗,首輪對兩大主力缺陣、僅剩Nikola Jokic獨木難支的金塊,第二輪面對拼纏能力強大、但經驗顯然差一大截以至於無法關門的灰熊,西區冠軍賽則是5-out完全被勇士克制、各項技術都無法對抗的小牛,直到總冠軍賽,才真正碰上聯盟相對實力較佳的塞爾提克。比起同樣可打小陣容、但每個位置身材都比勇士更具優勢的綠衫軍,勇士除了浪花兄弟恐怖的外線外,嚴格說起來點對點不見得具備任何硬實力上的絕對優勢,也終於因為Green的貧攻付出代價。

近年的聯盟潮流和當初勇士如時代革命的情況顯然不同,但是與其說是後衛時代或投射時代,或者更應該說這是個對攻擊端更要求、更需要全隊攻擊平均的時代,以往只要有兩個以上的明星球員齊聚,就有輿論會丟出「一個球不夠分」的說詞,在這個時代全成了假議題,只有單一持球攻擊點的球隊注定陷入獨木難支的情況,有兩個持球攻擊點只是入門基本,有三個持球攻擊點才能踏進季後賽強隊的討論圈,爭冠球隊甚至基本要有三巨頭、外加第四個能自主進攻的好手。

也就是說,在勇士陣容已經有Kevon Looney這個所有進攻都只能是輔助端、只能算錦上添花的人選後,Green是至少在進攻端有威脅、或者是同樣被對手放投,就會成了勇士在季後賽被對手針對的機會。從西區龍頭太陽身上就可見,即使太陽備齊一票3D型球員,但欠缺自主進攻威脅,對手大可賭你外線孤注一擲,當然小牛對太陽的防守策略是只守第一拍的出手,擺明看不起太陽綠葉群能再多一拍持球後的出手,但大致上就是只要你在進攻端無法主動懲罰對手,就讓自己的進攻陷入被動,以塞爾提克的立場就是,我只要留Robert Williams III或Al Horford在禁區對付Looney,如果Green進攻端毫無威脅,就算他和Stephen Curry配合的擋拆默契再好,我都能用幾乎是四個守三個的概念,把後防重點完全壓在勇士的射手群。

東區冠軍賽時,熱火就因為持球攻擊點太少,讓Jimmy Butler終究難以用一己之力突破塞爾提克的包圍網,西區的太陽、小牛也先後止步,現在則是勇士儘管三號位以下的球員努力進攻,終究在場上出現Green一個可以被塞爾提克策略性棄守的位置,也許在季後賽前期,Green的問題不至於被放大,但走到最終戰場,面對如此精良的綠衫軍防守部隊,如果Green無法像G2那樣在防守端發揮巨大的影響力,進攻端的缺陷就是勇士難以承受之重。

勇士不至於就此崩盤、和塞爾提克沒什麼對抗能力,但光是Green的貧攻,就讓他們至少要做好苦戰難免的心理準備,甚至會因此居於劣勢,比起前幾年勇士以大魔王的姿態現身季後賽,這已經是巨大的差距。

勇士還沒有被淘汰,以G2的表現也可以想見他們反彈的能力,但在塞爾提克取得2:1領先後,G4已經成為勇士退無可退的背水一戰,因為沒人會想要從1:3被聽牌的逆境中打最後三戰,但比起塞爾提克到目前為止最大的問題是失誤出現與否,勇士難以想像的出現進攻問題,當然他們可以像G2那樣,用更強硬的防守反擊,但如果沒辦法在防守端壓制,至少在這三戰的得分可見,面對綠衫軍的嚴防與自身的漏洞,勇士其實存在每場比賽就只有100分出頭的攻擊上限,而且至今三戰並未看見明顯解答。

系列賽尚未結束,但勇士的隱憂已經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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