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論壇》瘦菊子／問候對手 讓球賽多點激情

氣候漸熱，球場內的氣氛也很熱，鬥志高，拼戰激烈，火氣也跟著上來，連續的觸身球，板凳清空上場相互「問候」就在所難免。不管原因是什麼，總教練、球迷當然先挺自己人再說，「輸人不輸陣」，尤其連敗球隊，在「亂鬥」後會有新的氣象。

美日台職棒近來都有不少板凳清空的場面，擺開陣勢「開會」或「張牙舞爪」一番，在棒球史上類似或更強悍的揮拳情景都有，並不稀奇。上週巨人對道奇，巨人先發投手Johnny Cueto指控道奇Yasmani Grandal在二壘偷暗號，這和前陣子獅洋投狄馬克懷疑陽耀勳偷暗號事件如出一轍。Grandal再走上打擊區時，Cueto往他頭部賞了顆暴投，場面一度十分火爆。

新聞重點在道奇王牌Clayton Kershaw並沒有跟著隊友一塊躁動，依然拎著手套準備下一局登板。如果Kershaw隨著現場氣氛衝動地「問候」對手，隊友可能更佩服你，當你是隊中大哥，並非全無好處。但充滿不確定性，萬一真打起來，受了傷或情緒大波動，影響呼吸、心跳，投球節奏、控球不穩，損失難以估計。因而Kershaw選擇先做好自己的工作，是理性而正確的。

這和是否和隊友一條心，夠不夠義氣，是不同的。所以大半兩隊肢體或言語「問候」，先發投手最多走在後頭。五月初太空人與遊騎兵的衝突，是Andrew Cashner對遊騎兵投兩次觸身球，Lance McCullers在遊騎兵揮出全壘打的Mike Napoli身上，投出砸在背上的觸身球，報復色彩濃厚，偏向球場上的道義。

這跟獅對中信兄弟頻繁觸身球類似，獅牛棚投手陳育軒近身球連發，打到周思齊。周思齊怒了，兩造休息室人都湧了出來。現代棒球真動手互毆不太可能，那要付出很高的代價，差別的是，大聯盟McCullers砸Napoli是報復性投球，完全不用懷疑，而陳育軒看來是失控，知道要以內角攻勢來壓周思齊，卻沒有駕馭的工夫，砸人就不意外。

再比如Cueto砸Grandal造成暴投送分，Cueto偶爾會失投，可在當下他若真投頭部觸身球，以他的準度和球速，Grandal難逃，在旁看Cueto的暴投，就很清楚那是故意的，既警告又報復。

這種報復性觸身球，是流傳久遠的棒球文化，那是兄弟情的互援，是不向對手屈服的宣告。雖然主審發現苗頭不對，會先警告雙方，必須自制，否則罰投手出場，不過效果有限。板凳清空屢見不鮮，好在很少真正把投手丘當拳擊擂台用，一來罰得重，二是逞一時之快，受傷得不償失，三每場、每個畫面棒球迷看得一清二楚，揮拳相向不會讓自己在棒史上好看。

在台灣更難。職業選手很多從小一塊長大，不是同學，也同鄉或學長學弟，甚至是親戚或國手同梯，經常板凳清空上來笑咪咪的。洋將造成的衝突，稍有火氣，主要是菜鳥要去堵成牆，不要讓當事人直接嗆或動手。因而台灣的「亂鬥」常常不是找肇事者，而是看誰不小心笑出來被鏡頭逮到！

其實板凳清空真正的用意是，讓比賽變成大家的事，對激化團隊鬥志有些幫助，如同太空人經理A.J. Hinch說：「不會想要任何人受傷，但想要有情緒高漲的球賽。」因為「野球時代」過去了，個人主義盛行，偶爾一起走出來問候對手，感受那種團體戰的情緒，對球隊的活力，有種難以言喻的化學作用，或許是終結低潮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