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沒有棒球的春天,不是春天
3月20日,是今年二十四節氣中的「春分」,象徵新生、生氣盎然,然而當時大聯盟已宣布取消春訓、確定好一陣子看不到喜愛的球隊在場上馳騁,今年的春天對於運動迷來說相當難捱,也許永生難忘。
當屬冬去春來的美好時節,偏偏全球體育賽事受到新冠肺炎嚴重影響,反倒面臨前所未有的寒冬,亞洲各國職棒開打時程屢遭延後,球迷以及體育相關工作者皆面臨巨大營運壓力和心靈創傷,一時半刻無法平復。
誠然臺灣存在許多熱衷體育的人口,但在「同溫層」以外,還是有不少對各項運動沒興趣的「局外人」,我曾經試著向他們解釋我們這陣子的痛楚:「想像你有一部很期待、望穿秋水的重磅連續劇,結果卻在即將上映的前幾天,宣布無限期延後,於是所有準備『追劇』下的功課、興奮心情,瞬間被潑冷水,冷到極致的那種。」
希望這個比喻還夠精準,畢竟之於棒球迷,漫漫賽季的每一場比賽都像是追劇那麼精采、扣人心弦,你永遠不知道「棒球之神」會寫出怎樣的劇本、製造怎樣的驚喜?
儘管美式足球(NFL)在美國有極高關注度,但因不同國家的文化與能見度差異,在臺灣,球迷們主要還是關注NBA、MLB這兩個賽事為主,而兩種運動會在三月底到四月期間有所重疊、交會─NBA的季末、季後賽熱戰與甫開季的MLB產生火花。在那個沒有疫情的平行時空,適逢清明連假,平常上班、上課的球迷們,現在應該是享受著「被球賽填滿」的充實生活,無論是爆肝熬夜或是早起拿球賽配早餐,都能與支持的球隊共度,正因為我們明白本該會有怎樣的快樂心情,更顯得如今的感受格外落寞,不勝唏噓。
臺灣的疫情相對平緩可控,美國已然爆發蔓延,確診數字飆升速度有如野火燎原,最直接的影響除了球員失去舞台(尤其小聯盟球員們首當其衝)以外,便是《運動畫刊》、數據網站FanGraphs和許多地方性質報社甚至開始裁撤體育記者,棒球作家Jared Diamond也表態:「以現在的情況,若我是球迷,我已準備好今年是沒有棒球能看的一年。」,這一切的一切在幾個月前實在難以想像,足見疫情的可怕威力。
不論士農工商、不論地位高低,球迷們在日常生活中總難免遭遇大大小小的挫折與不順遂,可能是職場艱辛、可能是情場失利、又或許是考試落榜、人際關係跌跌撞撞等等,但無論種種難關多麼辛苦,我們有球賽供慰藉、轉移注意力,尤其在另一個國度的精湛球技,屢屢開了眼界、嘆為觀止,這些心靈雞湯在你我的生命歷程扮演舉足輕重的角色,那是一塊淨土、一隅桃花源,於是我們願意期盼、願意等待,休賽季的等待、倒數換來一場空,怎能不失望?套句老話:「如果沒有期望,就不會失望。」
「如果沒有擁有,就不會有失去。」,看球資歷超過十年或更久的球迷大有人在,但上一次「整個四月沒有MLB球賽」已要追溯到1883年,你我都參與了歷史。即便是罷工賽季、世界大戰,擁有悠久歷史的棒球季更從未被影響到「整年球賽全面取消」,如今卻要有做最壞的打算的心理準備(但同時要保持正向樂觀,因為黑暗過後終有陽光)。
太空人球員們會遇到怎樣的窘境與噓聲?Albert Pujols的生涯里程碑進度?Mookie Betts加盟的道奇到底能有多強?Nelson Cruz是否依舊老當益壯、長打連發?告別西雅圖的「國王」Félix Hernández能回春嗎?許許多多焦點話題,都被迫延宕了。
空虛寂寞?百無聊賴?這些都是最真實的情緒,無須閃避或不去提起,同樣身為球迷,彼此心情勢必能有共鳴,例如經典賽事的重播,一方面是美意,但一方面怕是看了觸景傷情,「舉杯澆愁愁更愁」。常常說要「活在當下」,在沒球賽的時刻,時間彷彿靜止了,日子一再「空轉」,頓失重心、精神支住與寄託,不肯定明天在哪兒。
曹孟德說過:「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不過不一定要靠酒精,要排遣這份濃烈的哀怨心情,管道亦不少,不妨收聽優質棒球Podcast、看用心的棒球YouTuber影片、找棒球書籍閱讀,這段「空窗期」所吸收的養分,或多或少能增加日後的看球時的醍醐味。
不論要等多久,我們絕對會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