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無人駕駛不是夢

《高士傳》記載,堯帝出巡時曾遇一名叫壤父的八旬伯伯。「吾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鑿井而飲,耕田而食,帝何德於我哉!」壤父提出一個重要觀點,人民的生活,並不依賴統治者的恩澤,可能是中國史上最早的「無君」概念。

Ole Gunnar Solskjær眾望所歸,成功獲得曼聯轉正,告訴我們「總教練的重要性」,真的嗎?事實剛好相反,足壇上總教練的重要性,往往被人高估,甚至長久以來也是老闆的代罪羔羊。根據德國Journal of Sports Economics研究,數據由1993/1994賽季到2013/14賽季,總共6426場比賽,當中收集了球隊預算等、主帥資歷等不同項目,結果從宏觀角度看,華佗與庸醫之分根本微不足道,意味著人們誇大了主帥帶來的正面或負面影響。

本賽季英超,包括曼聯在內,共有5支球隊更換總教練,其中Scott Parker已是富勒姆季內第三任主帥。以Solskjær轉正前為界,紅魔排名第5,南安普頓頓排名第16,富勒姆排名第19位,哈特斯菲爾德仍舊敬陪末席。由此可見,更換教練的球隊多數是保級球隊,「狐狸」萊斯特城的情況比較特殊,辭退前帥Claude Puel時,球隊在中游位置浮沉,卻急於聘任前利物浦主帥Brendan Rodgers接手,最終也沒有突破。

不過,頂級聯賽的前列勁旅遇上一流總教練,則有可能帶來較大的變化,德國足壇擁有21年或以上執教年資的主帥中成績最好的20%,包括Jürgen Klopp和Lucien Favre在內,平均每個賽季可為球隊帶來超過10分的增長,即場均增加0.3分左右(德甲只有34場)。其餘80%主帥的成績,基本上場均影響大都在0.1分左右,意思是只能球隊帶來最多3至4分的正增長,而且相關數據幾乎不適用於中下游球隊。

事實上,中下游球隊的陣容一般,球員素質對成績是有關鍵性的影響,總教練難以化腐朽為神奇,休想把山雞變鳳凰,反而是靠天時地利人和,缺少了運氣,神仙難救。或者,老闆近年知悉了教練的影響不如想像中重要,歐洲主流聯賽的易帥速度,已經比幾年前大幅放緩,本賽季英超來到3月,只有5支球隊更換總教練,已可見一斑。長此下去,「AI主帥」出現在主流賽事,恐怕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無人駕駛不再是夢。

本賽季英格蘭第7級別聯賽出現石破天驚的創舉,名為Wingate & Finchley的隊伍聘請人工智能(AI)任教,已於2月9日的比賽中進行實驗。「AI主帥」是利用程式進行分析,針對敵人特點制定策略,包括排陣、戰術及換人等,並由英國Big Bang Fair資助,有望進一步激發年青人對足球科技的研究。結果,那場試驗賽,Wingate & Finchley與Whitehawk FC握手言和,打成1:1,「AI主帥」沒能取得勝仗。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有秩序的無君社會,必然勝過無秩序的有君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