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裡的綠洲 慢慢發酵的美國足球

講到美國職業運動,多數人都會想到MLB(棒球)、NFL(美式足球)、NBA(籃球),甚至是冬天才有的NHL(冰上曲棍球),很少人會想到美國職業足球大聯盟(MLS, Major League Soccer),甚至根本不知道足球沙漠的美國有職業足球聯賽。但其實,足球在美國的人氣正在逐漸上升。隨著美國隊在B組小組賽出線,星條軍團的實力有目共睹,還即將在2026與年墨西哥、加拿大一起舉辦世界盃,再加上美國國家女子足球隊拿下2019世界盃冠軍,是隊史第4座世界盃,目前在FIFA世界排名第1位,讓美國熱愛足球的人口越來越多。

過去,美國人通常只有在世界盃與奧運等大型賽事才會關注足球。MLS創立28年來致力於讓足球成為國內受歡迎的運動,但同時必須與其他速度較快、得分較高的聯盟競爭,像是:NFL與NBA。在過去的10年內,MLS開始越來越受歡迎,聯盟除了引進來自世界各地的好手,也帶進名人經營的效益與策略,就連英格蘭傳奇球星貝克漢也組織一支球隊(邁阿密國際)加入,MLS也因此在社群媒體上獲得不少曝光。

與此同時,MLS還是面臨3大挑戰:財務困境、經營權經常轉移與轉播收視率不佳。不過,2021年後情況可能有所轉變,目前聯賽隊伍數已經來到27隊,2022與2023賽季也陸續會有新球隊加盟。此外,觀看人口增加,以及新的媒體合作計畫都將為MLS帶來上百萬的收視與幾十億的收益。費城聯(Philadelphia Union)的主席傑‧舒格曼(Jay Sugarman)表示,足球是世界上最興盛的運動,而美國作為全球最大的運動發展經濟體,一定能做點什麼,他說:「MLS只需要穩定的投資,只要認真看投入的資本,就會知道,我們一直在前進。」

早在MLS成立之前,就有1968年至1984年間的北美足球聯盟(North American Soccer League),可以說是MLS的草創藍圖。當時,北美足球聯盟的球隊會花大筆鈔票延攬明星球員來吸引球迷,但聯盟本身其實一直沒有賺錢,1984年終於不堪負荷,並於隔年停止運作。

1993年,MLS成立,以類似NFL的模式來管控球隊支出,並由投資人來經營。1996年聯盟組成包含10支球隊,2年後又增加2支球隊。一開始,MLS遭受到很多反彈,傳統的足球迷反對部分規則的調整,並認為MLS為了「美國化」這項運動而污辱足球。

2007年對MLS來說是個轉捩點,指定球員條款(Designated Player Rule)讓球隊得以簽下國外的明星球員,最有名的就是洛杉磯銀河隊(LA Galaxy)以2億5000萬美元簽下貝克漢(David Beckham),所以這個條款也被稱為「貝克漢條款」。自此之後,MLS在全國遍地開花,新成立的俱樂部陸續加入,價值也漸漸提升。2008年,MLS球隊的平均價值只有3700萬美元,2021年已經來到5億5000萬美元,比一些英超球隊還高。其中,洛杉磯銀河隊是MLS目前最有價值的球隊。

前英格蘭隊長貝克漢曾在MLS踢球,現在也籌組邁阿密國際幫助美國足球發展。(圖:取自貝克漢IG)
前英格蘭隊長貝克漢曾在MLS踢球,現在也籌組邁阿密國際幫助美國足球發展。(圖:取自貝克漢IG)

2018年,民意調查公司蓋洛普提出報告指出,足球已經追上籃球共同成為18至34歲的國民第二喜歡觀看的運動,棒球只排第三。費城聯的總教練吉姆‧科廷(Jim Curtin)說自己10年前帶小孩去上學的時候,只會看到學生穿MLB、NFL與NBA的球衣,但現在不只是看得到C羅(Cristiano Ronaldo)與梅西(Lionel Messi)這種世界球星的球衣,還看得到費城聯甚至其他MLS球隊的球衣。

一份2020年的研究顯示,足球已經成為2010後出生的阿法世代(Generation Alpha)最喜歡的運動,47%的Z世代也認為自己是足球迷。年輕世代喜歡足球不只是因為現在只要轉開電視,歐洲頂級聯賽都可以隨選隨看,FIFA也扮演很重要的角色。FIFA與EA Sports共同推出的《FIFA》系列遊戲,非常受到年輕世代的歡迎,僅次於NFL遊戲的銷售量。

蓋洛普公司在2019年推出的報告分析,從2012至2019年,認為自己是足球迷的成年人口成長52%,比其他幾項職業運動還多,雖然美式足球的收視遙遙領先其他職業運動,但自認是美式足球迷的人數甚至是負成長。同樣地,在學校踢足球的高中生在此期間也增加32%,籃球與美式足球則分別減少6%與2%。

有趣的是,雖然足球在美國的運動收視比例只有7%,但如果只針對拉丁裔美國人進行調查,則高達57%。根據皮尤研究中心調查,拉丁裔美國人是美國人口成長最快速的族群,2020年已經有6210萬人。2020年一位家長在美國的線上問答網站Quora詢問,為何現在越來越多人讓小孩踢足球,而不是打美式足球。一位佛羅里達州的高中足球教練回答,作為文化大熔爐,美國有越來越多拉丁裔與亞裔,足球可能在這些國家都是最受歡迎的運動。

美國隊維阿的父親是賴比瑞亞總統,美國國家隊有越來越多非洲、拉丁美洲、亞洲與歐洲的移民球員。(圖取自推特@eurosport)
美國隊維阿的父親是賴比瑞亞總統,美國國家隊有越來越多非洲、拉丁美洲、亞洲與歐洲的移民球員。(圖取自推特@eurosport)

另一個原因是,2009年,奈及利亞裔的美國腦神經科醫生班奈特·奧瑪魯(Bennet Omalu)發現美式足球員會因為他們的職業而造成腦部慢性病變,他將研究公諸於世後,甚至改編為電影《震盪效應(Concussion)》,在當時引起家長一片恐慌。在彭博社(Bloomberg)2014年進行的調查中,50%的受訪者不希望自己的小孩踢「擒抱美足」。雖然奧瑪魯的研究遭到NFL強烈否認,但還是影響家長為小孩選擇哪種運動。

此外,越來越多球迷認為棒球與美式足球比賽過程太長,不停錶的足球更符合現代人的需求。為了滿足球迷的注意力持續時間,MLB確定從明年球季開始實施新制「投球計時器」,透過限制投手投球的間隔時間,來加快比賽速度,避免年輕球迷流失。

預計10年內,MLS將會取代MLB成為美國第三大的職業運動聯盟。但在此之前,MLS還必須克服收視率的問題,畢竟轉播權利金是職業聯盟的主要收入來源。目前,MLS球隊的營運主要靠門票收入、周邊商品與球員轉會費,聯盟希望年輕球迷、社群媒體的曝光以及2026在北美舉辦的世界盃將會為MLS帶來更多機會。

2022卡達世界盃是美國隊第11次踢進會內賽,雖然他們從來沒有進過4強,但隨著越來越多球員前往歐洲頂級聯賽踢球,以及年輕世代運動喜好的轉移,美國有望成為未來的足球綠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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