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集會者身上有螢光粉 警沒回應是否直升機灑下

金鐘集會者身上有螢光粉 警沒回應是否直升機灑下

9月2日開學日,金鐘分別有在愛丁堡廣場舉行的中學生罷課集會,以及在添馬公園舉行的罷工集會。大會分別宣佈,來自超過230間學校、超過4000名學生參與罷課集會;罷工集會則有4萬人出席。

罷工集會過後,有參加者發現身上的皮膚及衣物都留有螢光粉,添馬公園的地上亦同樣有螢光痕跡,有人懷疑是在集會期間一直在上空盤旋的直升機灑落。眾新聞昨晚向警方查詢是否有從高空灑下螢光粉、原因等問題,警方未有回覆。

香港眾志副主席鄭家朗,昨出席中學生罷課集會後,晚上於大圍返回寓所途中,約晚上10時30分,突然遭三名男子從後伏擊,多次揮拳毆打鄭家朗雙眼,致眼鏡飛脫受傷,鄭其後往醫院驗傷。

在添馬公園舉行的罷工集會進行期間,約下午5時20分,防暴警察為特首辦對出、添華道對著龍和道的鐵閘上鎖,部分示威者隨即聚集,有人高呼「黑警還眼」等口號,並不時叫囂。期間有包括「AM車」在內的車輛,欲駛進添華道,亦被擋在閘外;有示威者嘗試以硬物解鎖。不久,警察用大聲公向在場人士宣布,在添華道及龍和道交界的聚集為非法集結。

約晚上6點半,大會呼籲未能承受風險的集會人士散去。至下午6時50分,聚集在特首辦外的示威者湧前至閘外,防暴警察隨即推前,在特首辦內舉起紅旗,並噴射胡椒水。

隨後有前線示威者向同場的其他示威者鞠躬,表示今日是和理非集會,擔心在添馬公園集會的和理非人士受傷,要求示威者一起後退,示威者遂一同數著「1、2,1、2」,後退回行人路。記者隨後詢問示威者,他們表示,在沙田新城市廣場一役,即使當時百步梯集會取得不反對通知書,仍有防暴警察進場,故擔心沒有裝備及心理準備的和理非集會者受傷,因此呼籲散隊。示威者在晚上8時全數離去。

另外,有大會義工表示,發現有直升機由3時半開始,在海濱走廊上空飛過,直至5時下大雨才離開。集會結束後,大會義工以紫外光燈照射,發現許多人身上衣物皆有螢光粉。記者入夜後在現場觀察,發現添馬公園整條路變成螢光路。白天沒有街燈照射時,地面看似平常;但入夜後當街燈亮起,能清晰看見螢光粉。

有救護員及集會人士嘗試以紫外光燈照向自己及記者,發現各人的上衣、褲子皆佈滿螢光粉。有救護員嘗試以有酒精的消毒紙巾清理螢光粉,能抺走部分。

在添馬公園舉行的罷工集會,供市民自由上台發言,其中包括中學生。一名中六學生表示,抗爭已歷時3個月,他亦很想打波、溫書及升大學,但眼見721元朗無差別襲擊及831警察到太子站內傷害市民,他說:「我唔可以去溫書或者打波,我真係放唔低。我寧願去retake都要全心投入呢場運動。」全場掌聲如雷,大叫「多謝年青人!」他又指:「我哋年輕一代,係被選中嘅世代。我哋一定要勇敢去面對而家香港嘅一切,為我哋嘅下一代,為香港、為自己去爭取更加多嘅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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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男一女中學生發言時,感激成年人對他們的支持。女同學指,有次她在派傳單時,有一位市民向她遞上一疊信封,內有百佳超市購物劵,每一張現金劵背後都寫有一大段文字,表示希望她們不要餓壞。男同學則指,作為學生,他常有感到無力的時候,但「永遠都有大人的後盾」。

添馬公園的草地上,坐了不少集會者。三個以口罩或黑布遮臉的黑衣少年,抱著背包坐在一起。其中Ken的眼底一片紫腫,他說是早前被胡椒彈球射中。他憶述當時情況:「一除泳鏡,隻眼腫晒。驚架其實,瞓喺度畀4、5個人抬走我。」面對受傷、被捕風險,問他怕不怕,他說:「有勇氣囉。傷咗都照出嚟啦,被捕出得嚟都預咗,要後面走咗我先走。」

Ken從事零售業,自6月後已由全職轉為兼職,投入更多時間在運動之中。問他為何甘願「去得咁盡」,他說:「乜都冇啦已經。追求人身自由、言論自由,最緊要有法律保障,如果唔係好似前日831亂咁打人又告佢唔到,咁我哋行出街都好唔安全。」他旁邊的友人Ming搭嘴:「最緊要係無憂無慮嘅自由。」

Ken參與社會運動,起點是傘運,原因不是甚麼政治訴求,反倒是道義行頭,覺得警察傷害市民非常不公道。「5年前,928一放催淚彈,929我已經衝咗出去。記得當年網上有人話,有班警察同示威者講係送飯,但其實運咗入去(立法會)嗰啲全部都係催淚彈,係咪呃啲市民畀佢入去呢?」今次參與和理非集會,Ken說是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幫手的地方,「我唔知啲防暴會有咩行動,所以我哋先過嚟。」

穿著恤衫的王律師(化名)站在添馬公園的一旁,低頭用手機處理公事。他是一名事務律師,這天嚴格來說不能算是罷工,因為他剛從律師樓出來,至近5時才到達添馬公園。

王律師今年50多歲,他說年紀大,跑得不夠快,亦有家庭顧慮,不能站得太前,只能為認識的年輕朋友提供法律及財政支援。「每晚佢哋出動,我就喺屋企攞住部電話等……希望等唔到有咩嘢。」年輕前線朋友出去前都會跟他說,然後他就會一直在家裡看直播,一邊看著衝突的畫面提心吊膽,等候手機會否傳來求救訊息,直至朋友們都已安全返家,他才可以安心睡覺。奈何基於任職的律師樓,他沒有成為義務律師團的一員,只能盡量協助認識的年輕朋友。另外,他又會幫忙購買防具,希望可以在財政上支援前線,兩個月來已用了約數萬元。

讀法律的他,慨嘆法治已被政府利用作為管治工具,「對法治好大衝撃,法治suppose係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但而家政府用佢做工具管治香港,同大陸冇分別。好似721、831入去地鐵亂咁打人,冇人追究得到,咁算係點?」這兩個月,每天看著令他氣憤的新聞,但又好像甚麼也做不到的無助,令他心情低落。

他眼睛開始泛紅,深呼吸一下後說:「見到啲後生仔出去,畀人打到爆晒頭咁,但係我淨係坐咗喺屋企,好似對唔住佢哋。」至於今天集會的意義,他說:「親身來支持下,好似遊行咁,多個人就count多個。雖然政府今時今日都係唔會理人數有幾多,但起碼對自己嚟講有嘢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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