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翔的痛與媒體的樂

旺報【楊兆中】 中國欄王劉翔在上周二出戰倫敦奧運110米跨欄初賽時,未能成功跨過第一個欄即倒地,全球華人為之神傷,悲嘆一代中國欄王就此被迫退出奧運舞台。對於大陸媒體而言,劉翔再次傷出更為他們提供一個廣闊的空間,大打擦邊球務求突破中共定下的新聞框框,讓讀者大開眼界。 據熟悉大陸媒體運作的業界人士透露,當局立即向全國的媒體管理人員發出指示,各媒體對劉翔在倫敦奧運會上沒有完成比賽一事,嚴格執行當局此前有關通知,重點報導劉翔頑強拚搏精神,不作負面報導和評論。 翌日的報章中,最為觸目的就是由深圳報業集團持股的香港親北京報章《香港商報》的全版報導。該報多角度質疑劉翔在第一個欄面前倒下傷出是早有預謀,「是傷退還是商退?背後商業利益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 整個版面共刊有6篇文章,內容大多引用不具名的「網友」分析,立場鮮明,質疑劉翔演戲的力度毫無保留。 《商報》的報導是從批判的角度去分析劉翔是「真傷」還是「被受傷」,皆因劉翔是中國身價最高的體育運動員之一,每年的廣告收入及潛在的效益數以億元人民幣計。估計劉翔若明知有傷仍堅持參賽,那肯定是屈服於廣告商的商業壓力之下。 《商報》的分析指出,劉翔傷出的疑問源於劉翔身後的利益鏈作祟。「如果劉翔在倫敦碗參加比賽卻拿不到好成績,那麼其廣告效應、商業價值,就會大打折扣;相反,如果是因傷退賽,那麼他的廣告效應、商業價值,或許不降反升。毫無疑問,這才是劉翔退賽的最關鍵因素原因。」 該報又以耐克(Nike)微博在事件發生1分鐘後即發言力挺劉翔,質疑贊助商們對劉翔的退賽早就心知肚明。 除了《香港商報》外,大陸的齊魯晚報亦對劉翔傷退一事作出了5個全版的報導。除了主新聞以「寬慰劉翔,也是寬慰我們自己」及「劉翔跟腱撕裂單腳跳向終點」,為按照中央指示的方針處理外,另外的頭條都讓讀者們大為吃驚。包括「劉翔打欄到底是誰惹的禍」,「主演劉翔,導演是誰」以及「都說退賽意外,他們卻看到徵兆」等多篇文章,都是從懷疑及批判的角度處理劉翔這次意外。 《齊魯晚報》一篇報導中,援引一名田徑專家逐步翻看劉翔倒地影帶時,卻質疑劉翔倒地是故意的。報導說「劉翔是蹬在了欄的中間部分,這是蹬欄,不是踢欄。」又說「如果在比賽中,因為沒有正常跨越欄架而形成獲取利益,是犯規。劉翔卻讓自己摔倒了,不排除有故意蹬欄的企圖。」 對讀者來說,劉翔的意外當然是有趣味的新聞題材,給予媒體人發揮的空間也很廣。這次不少陸媒都在大打擦邊球,反映他們在這些不涉及政治的重大事件中,加上中國網絡長城並沒有對劉翔失利的消息進行微博封鎖,因而令民怨得以透過網上一下子宣洩出來,亦造就了上述兩份報章的多角度分析報導。 從劉翔事件中,可見大陸媒體在沒有任何政治上的包袱下,都能夠打出一場美好的仗,反映大陸的同業其實心裡也有一團做好新聞的火。 (作者為《旺報》特約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