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荔枝甜／梁征

梁征

荔枝熟了，夏天就來了。記憶中，荔枝是很貴的一種水果，兒時的我很少有機會品食。對於荔枝，我很好奇。第一次知道荔枝是杜牧的《過華清宮》：“長安回望繡成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連楊貴妃都為之笑的水果長什麼樣呢？後來，我讀蘇東坡的《初食荔枝》：“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更讓我對荔枝充滿好奇與嚮往。

一個週末，我和同事們來到深圳荔枝世界與荔枝來了一次親密接觸。首先，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大片荔枝樹上掛滿了荔枝。聽管理人員介紹：南山荔枝原產於深圳南山，六月上中旬成熟，是亞熱帶果樹，常綠喬木，高約10米。果肉產鮮時半透明凝脂狀，味香美，但不耐儲藏。南山荔枝有妃子笑、桂味、糯米糍等品種。起初我們分辨不出荔枝的品種。管理人員告訴我們，妃子笑肉厚，細嫩多汁，口味清甜，果核呈長形。桂味肉質細嫩，清甜，有桂花香味，耐儲存。糯米糍肉厚，核小，風味香甜，多汁。

看著那些品種各異的荔枝，我爬上了一個大樹，在樹上隨意的採摘，快樂的品嘗，荔枝甘甜爽口，味濃香清，果肉脆嫩，潔白且有透明的質感，像凝脂白玉一樣。味道甘香撲鼻，細細品嘗那是甘中帶清，甜而不膩，爽而易化，食之回味無窮，算是飽了口福。難怪蘇東坡感歎“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

待我們摘夠了荔枝，也吃飽了荔枝的時候，不知誰提到了楊貴妃。

由此，我也想起了楊貴妃及那一句古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耳邊似乎聽見了馬蹄聲，楊貴妃妖嬈嫵媚、莞爾而笑的聲音……

遙想當年，楊貴妃想吃荔枝，自然是唐玄宗一句話的事，儘管路途遙遠，困難重重，這都不在話下。況且，皇上的姨太太要吃幾個荔枝，對出產荔枝的地方而言，簡直是極大的信任。只可惜苦了這運荔枝的人。大文學家蘇軾有一首《荔枝歎》，描述的就是當時楊貴妃吃荔枝的情景，詩中歎道：“飛車跨山鶻橫海，風枝露葉如新采。宮中美人一破顏，驚塵濺血流千載。”一次次跨山崗越河道快跑狂奔的接力賽，以致“驚塵濺血”，不少人把性命都搭了進去，最後荔枝傳到宮中竟如新採摘的一般。用一句白話可概括蘇老先生的詩意：楊貴妃往嘴裏填進的那些荔枝，顆顆都浸著別人的汗、別人的血。

吃著甜甜的荔枝，回味著過往，又是一個夏天來了，內心有著無限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