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人物》Yahoo獨家專訪李洋、王齊麟 運動經紀人跟你想得不一樣 麟洋配:我們就像家人
電影「征服情海」中,運動員與經紀人,患難與共、超越夥伴的情感,感動許多人。去年夏天,「麟洋配」和他們經紀人吳宜倫,遭逢台灣運動史上最嚴重的公關危機之一,透過本月Yahoo運動人物獨家專訪,領略屬於他們團隊的「寬」,彼此願意奉獻的心。
「她(吳宜倫)對我們來說,已經超越貴人,就像一個家人。」透過本月Yahoo運動人物獨家專訪,王齊麟和李洋談起經紀人吳宜倫,發自內心感謝她一路無私、無悔、不求回報的相挺付出。
誰是吳宜倫?早在王齊麟/李洋東京奧運奪金前,羽球圈裡,吳宜倫的名氣比「麟洋配」還響亮,她出身羽球世家,曾是國內甲組選手,爺爺吳文達為台灣「羽球之父」,父親吳俊彥曾獲選BWF世界羽聯理事,吳家長年推動國內羽球發展,舉辦「世界清晨盃暨吳文達紀念盃羽球錦標賽」,已經超過半個世紀。吳宜倫天生流著羽球血液,退役後接棒,擔綱全民羽球發展協會理事長,持續奉獻台灣羽壇。
2020年清晨盃羽球賽,筆者現場採訪時,曾發生段小插曲,不少民眾想要跟吳宜倫合照,拿手機遞給王齊麟或李洋喊著,「帥哥,麻煩幫我拍張照。」隨後筆者好奇問那些球友,『等等,你們知道,你們叫台灣第一男雙幫忙拍照嗎?』他們一臉狐疑望著我,真的不知道,眼前這兩個球員哪位。
「陳媽(吳宜倫)會幫我們,主要是從幫我解決合約開始。」李洋講起2017年台北世大運因為朋友介紹,跟某間球員經紀公司簽下經紀約,但那時沒有人協助他確認合約內容,乍看之下沒有問題,豈知合約走到隔年跟想像得不一樣,與經紀公司不相干的現有贊助,也被抽成,弄得當時李洋心煩氣躁。
李洋心懷感激的回憶,「那時原本跟陳媽不熟,2018年婕斯盃認識後,她得知這件事,主動問起、關心我,尋求有沒有辦法幫我解決。她光第一步願意主動問我,我真的覺得說,一般人完全不會想蹚這一灘渾水,那段時間她陪我處理,找律師一同去解決合約問題,最後雖然是花錢消災,但這就是人生經歷。」東京奧運奪金後,李洋那天晚上特別打電話感謝吳宜倫這段,當初如果沒有幫他處理合約問題,卸下心中的大石,那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達到現在的成就。
「我覺得我比較像他們的褓姆,不是經紀人。」吳宜倫2020年協助李洋解決經紀約後,李洋請託她,再找一間運動經紀公司處理球場以外事務,吳宜倫納悶李洋已經受騙上當一次,為什麼還要找經紀公司,李洋則覺得藉由專業經紀人輔佐,可以幫助球員更專注場上發揮。
吳宜倫當時四處詢問專業的運動經紀公司,介紹李洋與搭檔王齊麟,幾乎全吃閉門羹,畢竟台灣運動圈從來沒有雙打組合包裝成功的案例,況且台灣講到羽球,第一時間想到就是世界球后戴資穎、再來是一哥周天成跟「羽球王子」王子維,多為單打明星,鮮少提及到雙打。
「我本來就跟王齊麟認識比較久,他和我兒子(陳子睿)同球團(土銀),跟他父母親因為打球也熟,那先幫了李洋,就順便幫忙王齊麟,一開始我們沒有所謂經紀的關係,直到後來他們開口希望我幫忙,才決定成立公司。」吳宜倫表示,麟洋國際體育顧問有限公司於2020年12月成立,找法務、會計等相關專業人才,來協助他們財務規劃和處理球場以外的雜事。但她苦笑回憶著,在奧運金牌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商業代言,如果廠商願意贊助,頂多提供產品。
2021年麟洋配奪金後隔天,吳宜倫幾乎興奮到清晨才闔眼,「原本以為早上可以休息睡覺,結果各種訊息轟炸,不可能一直把他們家人推上前線,到後來就只能出面承認我是經紀人。」她那段時間不是接電話,就是回電話,再連線東京跟王齊麟和李洋討論溝通,常常一整天下來沒吃飯,也沒睡飽。
不久,麟洋配返台後,一夕爆紅的他們,陸續接獲各式商業邀約和代言,但涉世未深,意外引起社會議論。媒體爭相報導的悠遊卡事件,吳宜倫坦言完全想得太簡單,依過往格式執行,單純提供照片,來發行麟洋配悠遊卡,起初設計被嫌醜、罵爆是一回事,另一層烏雲,迅雷不及掩耳地籠罩著他們。
「我們知道公務員不能兼職,但確實不知道這樣肖像權代言不被允許,這是我的錯誤,後來被罵沒有公關危機處理能力,我真的確實沒有做到,因為一開始只是好心幫忙他們兩人,只是一個窗口。」吳宜倫講起這段有點激動哽咽,這起為期約快兩週的輿論熱議,直到她正式發道歉聲明,以及銓敘部作出解釋才退燒。
王齊麟與李洋都為她抱屈,王齊麟說,「大家都覺得她圖利,利用我們幹嘛,但她一分一毛都沒拿,她不缺名、不缺利,她是全心全意為羽球,希望運動圈變得更好。」李洋感嘆這段過程,他們都沒有經驗,造成社會觀感不佳,「只能說體育記者把我們保護得很好,我們沒有人遇過這樣的危機,處理得真的很不好。」拿到奧運金牌原本好事一樁,卻像從天堂被打入地獄,那段時間他們好像做了傷天害理的事,負面訊息、留言不斷洗板。
吳宜倫自責她的身分和名聲,樹大招風連累到麟洋配,她苦笑,「政論節目名嘴在那說,我這經紀人為什麼要麟洋配接商業代言,害他們違反公務人員法,因為他們就會沒工作,最大受益人會是我兒子,土銀球團因此多兩個行員缺,聽到這種說法,當然非常生氣,但想了想,台灣社會就是這樣吧。」
王齊麟和李洋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離開土地銀行羽球隊,卻一直被外界臆測,想代言賺錢,忘恩負義要拋棄土銀。吳宜倫很感謝立法委員協助修改國民體育法,幫了麟洋配一把,以及其他那些在公營單位服務的國手們。諷刺的真相是,修法通過後,奧運熱潮也已經過了,他們期望這一步,有助於之後遭遇相同狀況的運動員或教練。
歷經這些事件,李洋不惋嘆、不埋怨他人,反倒正面看待,自覺收穫頗豐,「不好的經驗也是學習,跟我成長經歷一樣,不好的居多,失敗經驗居多,那之後面對這些失敗,就不會這麼畏懼,又不是失敗,人生就結束了。」他強調心境成長最多,「看到一些事情,不要去揣測,不去當那一個施加壓力,隨意留言的人,這真的是自己親身感受到,網路上的力量。」
走過風風雨雨,王齊麟、李洋與吳宜倫凝聚向心力,團隊鐵三角更穩固。李洋覺得文字上很難表達對吳宜倫的感激,「認識到現在,很少有像她這樣,完全不求回報,發自內心的付出,把我們當成她的孩子一樣照顧。」
「她就是我第二個媽媽,很知心的朋友,她幫我們這麼多,擺脫很多鳥事,完全不求回報,希望我們變得更好,可能有時我脾氣差,態度對她不好,但她還是很包容我。」王齊麟表示吳宜倫設身處地為他們著想,他開玩笑說很多時候溝通方式,自己就像小孩子跟媽媽要東要西,可是這媽媽不見得照單全收,會耐住性子,引導你往正確、好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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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全壘打的王者,也別忘記第一期(2月號)專訪台灣網壇傳奇盧彥勳、第二期(3月號)專訪柔道男神楊勇緯、第三期(4月號)專訪新登基中職全壘打王的林智勝 暢談他們的運動生涯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