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專欄】Bill Russell和Wilt Chamberlain的古老爭論被喚醒 LeBron正試圖創造另一個神話來擊敗喬丹

LeBron James成為NBA歷史得分王。(Photo by Keith Birmingham/MediaNews Group/Pasadena Star-News via Getty Images)
LeBron James成為NBA歷史得分王。(Photo by Keith Birmingham/MediaNews Group/Pasadena Star-News via Getty Images) (MediaNews Group/Pasadena Star-News via Getty Images via Getty Images)

我們都知道LeBron James的野心,他一直都是想成為最偉大的。

這份心思不是從2016年逆轉戰勝勇士開始,也不是在2010年「決定一」時開始的,而是在更早之前。無論那是什麼時候,最終這支撐他到了這裡。

當我們在預測一名球員的成長曲線時,常常忽略了他對於籃球的熱情以及他打球的動機,如果James不是相信他自己是個天才、並接受了這份天賦以及相應而來的詛咒,那他不可能在2010年之後反轉整個生涯的評價。

在加入湖人第一年時,他在總得分榜上超越了Michael Jordan,然後在去年他將自己生涯的總籃板和總助攻數破萬,於是你知道他有更大的野心——不僅僅是超越Kareem Abdul-Jabbar成為總得分王——而是達成「4萬分、1萬籃板、1萬助攻」的史詩成就。

他開始意識到了那一點——就如我之前所認為的那樣——要超越喬丹(Michael Jordan)只有一種方式,那就是創造一個新的神話壓過他。因為James已經失去了在「喬丹神話」中擊敗他的可能性,「飛人」在6勝0敗的總冠軍賽紀錄中沒有任何汙點, 而詹皇在這方面的成績是4-6。

所謂的喬丹神話,就是理性的冠軍至上主義(並非唯冠軍論),它相信能在每個賽季中走到最後的人和球隊肯定就是最好的,因為在最高層級/強度的比賽中要拿下16勝,那樣的歷程能夠淘汰掉偶然,選出出無可爭議的最佳。這有其道理在。特別是當基數足夠大的時候,冠軍確實能讓反對者的言語變得蒼白無力。這樣的成功哲學,一脈相承從Bill Russell和波士頓塞爾蒂克一起拿到11座冠軍後,直接在這個聯盟中建立了起來。

Wilt Chamberlain(圖左)與Bill Russell。
Wilt Chamberlain(圖左)與Bill Russell。 (Bettmann via Getty Images)

而在那個神話中,遭到排擠的那一尊神明是遠古時代的「哥利亞」——Wilt Chamberlain。當我們談論到這位擎天巨人以及他那些天方夜譚、彷彿用2K作弊打出來的數據和紀錄時,常常不是為了誇讚他,而是嘲笑其有多癡迷於數字、以至於在冠軍爭霸中輸給了Russell。從那之後,無法贏得最終冠軍的數據往往遭人唾棄,而不會贏得應有的稱讚。

但如果Chamberlain當時贏了呢?如果他和Russell平分了那個時代的冠軍,我們對那些天文數字會不會有不同的看法?肯定會的,對嗎?

那之後,犧牲個人數據來成就團隊,在籃球運動中成為一種真理,即使喬丹他統治了得分數據、而且從來是將自己的意志凌駕於球隊之上,但在他的生涯中,人們最喜歡的故事仍然是:在連續輸給「壞孩子」活塞之後,他接受了Phil Jackson的指導,認同了Tex Winter的三角戰術,讓自己為團隊所用,最終拿下了6座冠軍,這符合我們對伊利亞德式英雄主義的看法:天選之人、試煉、犧牲、邁向成功。

這樣的神話隨著喬丹的成功以及Nike的球鞋廣布到世界各地,萌芽於喜愛籃球的孩子們的心中。那甚至成為一種潛意識,以致我們能看到當代的許多球星都認為如果他們的生涯沒有拿到一座冠軍,那自己所取得的那些成就是毫無意義的。

我們無須去討論這個價值觀的正確性,同時也必須強調——理性的冠軍至上主義不是錯的,至少也是值得討論和有其內在哲理在的。但是,若James要踢下「老山羊」、坐上史上最佳的寶座,那他就要創造另一個神話取而代之。

而他正是打算那麼做的。

James正在成為Chamberlain之後最恐怖的「2K數據製造機」,他囊括了、或將在未來打破大部分有代表性的最年輕以及最年老紀錄。說他不擅長外線,但他命中2232顆三分球,為史上第9;說他關鍵時刻不敢承擔責任;他生涯壓哨絕殺7次,其中季後賽5次,史上第一;說他沒有殺手特質,他是史上唯一1位在NBA總冠軍賽中場均大三元,並在得分、助攻、籃板、抄截和阻攻等5項數據領跑兩隊的球員。

LeBron James名留青史的一鍋。(Photo by Thearon W. Henderson/Getty Images)
LeBron James名留青史的一鍋。(Photo by Thearon W. Henderson/Getty Images) (Thearon W. Henderson via Getty Images)

在比較基礎數據上,只有Chamberlain可以超過他;而在高階數據上,只有未來的Nikola Jokic有望超越他。但前者無法證明自己在個人取得極致成功的同時也帶領球隊取得極致的成功(奪冠),但James卻做到了,甚至包括歷史上難度最高的一冠——1比3落後的情況下帶領克利夫蘭騎士擊敗例行賽拿到73勝的金州勇士,拿到隊史首冠。

喬丹生涯最具神祕性和傳奇性的部分,在於他將自己意志力具現化的能力,廣為流傳的事蹟包括:流感之戰、對拓荒者半場進6顆三分、以及在無數場次被挑釁後打爆對手的案例(包括Kobe也曾現身說法)。

LeBron James 2012季後賽留下經典的「眼神」。(Photo by Jim Rogash/Getty Images)
LeBron James 2012季後賽留下經典的「眼神」。(Photo by Jim Rogash/Getty Images) (Jim Rogash via Getty Images)

但James也有類似的事蹟,包括2012年的「死亡之瞳」、2016年在更衣室和隊友的激情演講等等,這說明他也有那樣的好勝心和鬥志,能把外界的輕視轉化為動力。Dominique Wilkins這樣說:「LeBron總是比其他球員更有體型和敏捷性的優勢,當然還有他的強大心態,他基本上就是在整個職業生涯中展現了我『可以做任何我想做的事,只要我想』。」

Steve Kerr是喬丹的前隊友,也是James生涯最大對手球隊的總教練,他也給出很高的評價,「當你已經是最頂級的球員之一時,還可以在職業生涯後期取得如此大的進步,這是十分了不起的。」作為馬刺前助教,Kerr當然記得在2013年總冠軍賽之前,James的投籃一直是他在高強度比賽的弱點,但如今他卻是用增加投籃來延續自己生涯晚期的效率。

這並不是在說James已經取代喬丹了,這只是在說,「The King」找到了一個正確的鑰匙去開啟挑戰現任史上最佳的大門。James的底氣在於,他確實在「實」的方面已經距離喬丹沒有什麼差距了。儘管方式不同,但他們擁有很接近的比賽影響力,或許喬丹在單挑上更為突出,但James也更無所不能。

在現代籃球的時代,場上位置是模糊的,而且角色球員和明星球員之間的實力差距在縮小,這意味著你要更全能的在攻防兩端去接管比賽。以此來看,能打好場上所有位置,且組織能力更好的James,可能是某種意義上的最佳籃球員。

但他現在所欠缺的是超越性的那一塊,及是如何說服籃球世界自己的神話比對方的神話更突出。我不知道他該如何達到,因為那並不是嘴上說說就行,也許偉大的「4萬分、1萬籃板、1萬助攻」工程完成之際,人們會對此有更多體認,誰知道呢?

但就如前面所說,重要的是創造意義、去詮釋什麼是籃球的終極價值、到底哪些東西在追逐冠軍的過程中是更需要去展示的。在這方面,只去成為總得分王是不夠的——畢竟,除了Isiah Thomas等少數負隅頑抗者,幾乎沒有人認為Kareem比MJ更好,那LBJ又怎麼能通過取得此成就來超越喬丹?

Michael Jordan。(Photo credit should read ROBERT SULLIVAN/AFP via Getty Images)
Michael Jordan。(Photo credit should read ROBERT SULLIVAN/AFP via Getty Images) (ROBERT SULLIVAN via Getty Images)

喬丹最難被擊敗的神蹟:從1990年11月6日開始,到1998年公牛完成第二次三連霸為止,喬丹有出賽的比賽,公牛從未3連敗。以及——1998年總冠軍賽G6,在最後41.9秒公牛落後3分,在Scottie Pippen界外發球之後,再也沒有其他公牛球員觸球過,喬丹憑藉自己完成逆轉,擺上王朝金字塔上的最後一塊基石。

James恆河沙數般、越來越多的紀錄能比得過上述那兩個時刻在人們心中的價值嗎?

但至少他已經讓自己進入這樣的討論之中,而且在他退役之前,這樣的談話會持續下去。

在這樣激烈的較量中,人們應該感到慶幸,因為——就像他效力於騎士隊時,其代言的球鞋公司在球館外大樓上懸掛的巨大廣告牌上所寫的一樣。——「我們都是見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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