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與攝影機2】拍紀錄片竟被栽贓成狙擊手 烏克蘭女導演:「俄軍說要割掉我耳朵」

對艾莉莎而言,烏俄戰爭始於2014年。她近日接受本刊專訪,回顧近10年目睹俄軍侵略的證言,其中也包括戰爭性暴力的罪行。
對艾莉莎而言,烏俄戰爭始於2014年。她近日接受本刊專訪,回顧近10年目睹俄軍侵略的證言,其中也包括戰爭性暴力的罪行。

對艾莉莎和許多烏克蘭人而言,烏俄戰爭並非始於去年。

2014年初,烏東爆發頓巴斯戰爭,烏軍與親俄的烏東民兵不斷交火,一般相信,莫斯科當時暗中支持親俄的烏東武裝勢力。同年,艾莉莎隻身赴烏克蘭東部頓內次克地區拍攝紀錄片,對象是烏克蘭前線志願部隊。當時她的男友、法國《解放報》記者史提芬(Stéphane Siohan,現為艾莉莎的丈夫)同在烏東工作,正忙於替報社供稿,2人分開行動。艾莉莎在一處遭親俄勢力控制的分離主義檢查站被攔下。

艾莉莎丈夫史提芬(左)來自法國,在烏克蘭待了10年,自認已成烏國的一分子。圖為艾莉莎夫婦接受本刊視訊專訪。(陳虹瑾攝)
艾莉莎丈夫史提芬(左)來自法國,在烏克蘭待了10年,自認已成烏國的一分子。圖為艾莉莎夫婦接受本刊視訊專訪。(陳虹瑾攝)

遭俄軍性侵 矢志會舉槍對抗

「我去拍攝烏克蘭士兵,一名計程車司機就指控我是烏克蘭軍隊一員。我解釋,我只是在拍紀錄片。然後我就被囚禁了。」

「我男友史提芬知道我被囚禁了。因為我該回到他身邊,而我沒有。他意識到有事發生了。許多外國記者陸續知道我被囚禁,這可能救了我的命—關押我的人知道,國際媒體認識我。他們不能殺我。」

「他們認為我是狙擊手。他們甚至還打了我。我聽到他們討論:『好吧,她沒有哭耶,那她一定是狙擊手。』」

他們為何判斷妳是狙擊手?

「他們覺得每個『與烏克蘭人站在一起的人』都是狙擊手。」

「他們說我是狙擊手、是間諜、是納粹,同時也是一名負責回報火砲座標的人員。他們把一些印著座標的紙張塞入我包包,栽贓我是一名協調員,指控我負責為烏克蘭軍隊發送座標。他們試圖藉此『證明』我是一名軍隊火砲協調員。」

他們甚至還打妳?

「是的,」艾莉莎左腳用力踢向右腳踝,「他們這樣踢我。」

「至少10人,但動手的主要是2人。他們把我帶到行政大樓審訊,過程非常漫長。」

「他們拿走一切,包括我的手機、所有筆記。他們瀏覽我手機訊息,從對話紀錄得知有張SD卡在史提芬那兒,我聽到他們一直討論:該如何拿到那張SD卡?」

「他們從我手機發現史提芬的旅館地址。他們想衝到那間旅館,奪走這張SD卡。」

「我一直沉默。我需要時間思考: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他們從我手機訊息得知我爸媽住札波羅熱,恐嚇我若再不說出那張SD卡的下落,就去找我家人和男友,把人關進地下室。他們會想盡辦法折磨我們,例如割掉我的耳朵。」

★ 《鏡週刊》關心您:若自身或旁人遭受身體虐待、精神虐待、性侵害、性騷擾,請立刻撥打110報案,再尋求113專線,求助專業社工人員。

更多鏡週刊報導
【一鏡到底】槍與攝影機 烏克蘭紀錄片導演艾莉莎.柯瓦倫科(Alisa Kovalenko)
【槍與攝影機3】「對我來說烏俄戰爭2014年就開始了」9年前遭俄軍官性侵 烏國女導演舉槍衛國
【槍與攝影機4】烏克蘭妻子從軍丈夫卻遭人非議 法國記者霸氣護妻:「支持她自由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