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腳虎湯瑪斯的悲哀 從頭等艙變站票

文/林煒珽
各位朋友，你多高？我只有170，我打籃球，我20歲時怎樣努力跳也摸不到籃框，現在更是跳離地只有一塊豆腐高，所以我喜歡湯瑪斯（Isaiah Thomas），對於我這種矮個子來說，看到175公分的湯瑪斯能在NBA的長人陣中生存，甚至變成明星級的球員，實在勵志的不得了。

我們都還記得他在兩年前的大殺四方，以平均29分的高績效，在年度MVP票選高居第五名，而他在決勝第四節尤其威猛，9.8分的平均得分，僅次於在雷霆有無限開火權的威斯布魯克（Russell Westbrook），第四節先生的名號不脛而走。但在2016年的東區冠軍賽，湯姆斯的臀傷加劇，打完第二戰就宣告球季結束，少了湯瑪斯的綠衫軍也毫無抵抗能力地被詹皇淘汰。而這個老傷始終糾纏著湯瑪斯，也造成他身價大跌。在他最風光的時候，湯瑪斯自認他擁有頂級身價的價值，「我的時候來了，他們得要把運鈔車搬出來了。」我相信當時已經有NBA總管已經準備好這台車子，但當他臀傷的消息發布，這台車又倒車入庫，再也沒開出來過。

今年湯瑪斯用底薪和丹佛金塊隊簽約，只為了要證明自己身手，但和兩年前的意氣風發相比，已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而且檢視當今的NBA生態，更是對矮腳虎不利。根據數據分析網站FiveThirtyEight.com的作家赫利格（Chris Herrig）和邱奇奇（Dimitrije Curcic）的研究，NBA近年來控球後衛和中鋒間身高的差距已從1990年代中後期的10.5英吋縮小了21%，上季差距是8.2英吋，為近年來最接近的一季。而湯瑪斯不只是NBA最矮的球員，而且距離NBA平均控球後衛的6呎2吋半差很多，這讓他成為防守上的一大弱點，尤其是在換防如此頻繁的今天。

而赫利格和邱奇奇的同一篇報導也指出NBA在進攻隊擋人後的換防比例，從13/14球季的4.3次/100個攻防位置到上季成長至9.1次/100個攻防位置，而換防使用率最高的兩隊，就是休士頓火箭（1406次）和金州勇士（1075次）。在16/17球季，當湯瑪斯在場上時，常常逼使賽爾提克在防守時要把他藏起來，他在16/17球季最常同時在場上的隊友是布萊德利（Avery Bradley）、霍福特（Al Horford）、史瑪特（Marcus Smart）和克勞德（Jae Crowder），這四人都是很好的防守者，能夠合力彌補湯瑪斯的漏洞，但當湯瑪斯在板凳時，他們的防守效率值還是比湯瑪斯在場上時好了9分，而根據付費的籃球進階數據研究公司Second Spectrum的紀錄，凡湯瑪斯不在場時，賽爾提克在換防的效率值高出5%。在上季綠衫軍送走他之後，加上其他的球員變動，讓團隊的防守效率從16/17的第12名上升至上季的第一名。在教練團沒有換人的情況下，證明送走一個防守上面的大弱點，的確能有效改進其效率。

毫無疑問地，健康的湯瑪斯是個攻擊好手，但是要有個善用他的教練，賽爾提克隊的史蒂文斯（Brad Stevens）在16/17年的戰術幾乎都是圍繞著湯瑪斯設計，讓他有全聯盟最多的擋人交球後進攻次數（direct-dribble handoffs），加上隊中又有頂級傳球中鋒霍福特，讓他的破壞力可以發揮至極致。全盛時期的湯瑪斯的攻擊手段真的很多，可內可外，尤其愛挑戰籃框。雖然他吃火鍋的次數全NBA第一（1.5次），但他切入的次數排第五，而且很懂得用籃框做掩護，或用變速來影響防守球員。但是上季在騎士隊時，球隊的中心當然不會是他，讓他用同樣戰術的機率減半，效率也大幅下降。如此水土不服，讓前季還對穿綠杉的湯瑪斯讚譽有加的詹皇，也決定要提前終止這個錯誤的實驗。還記得上季的NBA Play of the Year嗎？詹皇的壓哨轉身跳投打敗灰狼後，第一個去向他道賀的正是湯瑪斯，不過詹姆斯完全沒有跟她眼神交會，直接和其他隊友一起慶功，因為詹總管很清楚，隔天小湯就要被送去湖人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而且現在NBA的氣氛和三年前又大為不同，當時是自由球員的黃金時期，幾乎人人都有肥約可簽，像是從未入選過明星隊的巴釷（Nicolas Batum），透納（Evan Turner）和畢揚波（Bismack Biyombo）都在此時要到了分別為1億2千萬、7千萬和7千2百萬的合約，當年的冤大頭行徑讓現在球團普遍的心態就是嚴守荷包，這當然不利於湯瑪斯的談判。

湯瑪斯現在在金塊的定位很可能要先屈就於第六人，因為他們的核心陣容約克奇（Nikola Jokic）、哈利斯（Gary Harris）和米爾薩波（Paul Millsap）很難撼動，不過總教練馬龍（Michael Malone）當初在國王隊時帶過小湯，是第一個讓他平均得分破20的教練，應該會為湯瑪斯提供適合他發揮的戰術。但金塊最大的問題在於防守幾乎形同虛設，就像上季的騎士隊一樣，會讓湯瑪斯又被暴露在被打點的孤島上。此一時彼一時，兩年前錯過了黃金時刻，湯瑪斯或許再也等不到那台運鈔車出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