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露演員】當演員卻一度不想紅 夏騰宏轉念認「沒有資格自滿」:有名氣才能拍想拍的戲
記者簡子喬/專訪
以多變形象出現在螢光幕前的夏騰宏,可謂是顆冉冉升起的星星。
跟許多90年代的孩子相似,夏騰宏從小就是個愛看港片的電視兒童,17歲那年是他初次和演藝圈這個名詞有所連結,在西門町的街頭上,他總是被星探找去試鏡,然而一次都沒試上:「那時候覺得,我可能沒有適合做這個。」奇妙的是,他後來輾轉成了模特兒,拍了平面作品、MV,竟又因緣際會地接觸到了演出《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2》的機會。
「其實《爆炸2》我試的是主角,沒有上,但當我看到鄭有傑導演的眼神時,我就覺得一定要演這部戲,我可以在他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夏騰宏立刻打給Casting,請他無論如何,就算是個小角色也好,能讓他去現場看看已是莫大滿足。不過他坦言一開始沒想過真的要當演員,心態上還有些浮躁,只覺得是去學習、去體驗,沒想到初試啼聲就讓他拿到了前進金鐘獎的門票,同時開啟了對表演一股腦的熱忱。
夏騰宏毅然決然辭去原有的服裝品牌工作,拼命在網上尋找演戲機會,算不清那一年究竟演過多少角色,但至少拍了20部作品有,其中多半為學生製片,一方面因為作品的曝光度不高,他能放心大膽磨練演技,一方面調整自己浮躁的心態:「我那時候很容易不耐煩,但拍學生製片的過程,我開始可以理解拍戲是這個狀態,要一直等,心性就變得比較穩。」
難忘演戲時那股心臟沸騰的感受,夏騰宏用自己的方式,慢慢摸索對表演的詮釋,與大部分演員不同的是,他沒怎麼上過表演課,上過的幾堂也總是被老師說「他到底在幹嘛?在做什麼?」直言自己實在不理解老師在說什麼,可能不太適合這個體系。不過通往成功的方式往往不只一種,經驗累積就成了他理解人物的竅門,若要演木工,那他就去當木工,若要演記者,他就去電視台實習:「不然就被導演多罵個幾次就會知道怎麼拍了!」
回想印象最深刻的一回,莫過於拍《隧道》時,一直抓不到導演要他呈現的情緒,夏騰宏還反問導演「你是不是monitor(監控)太小看不到我的表情?」導演氣到隔天帶了一台更大的monitor擺在他眼前說「你自己過來看!你是不是撲克臉!」才驚覺自己真的沒有如實傳達角色的心境。也是那時候,夏騰宏再度產生了自我懷疑的念頭,加上那時女兒剛出生,角色和生活壓力全壓在身上,讓他疲憊不堪,在家裡清貓砂還邊清邊哭:「怎麼辦我是不是不會演戲?」
但這些年夏騰宏已然靠努力和實力證明了,擔憂是多餘的,跟資深演員合作時,他就在一旁觀察默默學習前輩解讀劇本的方式、能力,再轉換成自己獨有的方式,把劇本剪貼過後,記在一本小冊子中,帶著過生活,嘗試把自己活成角色,擇「他」所愛、愛「他」所擇。夏騰宏可以是《他們在畢業的前一天爆炸2》火爆直言的大鵬,可以是《未來媽媽》溫暖守候的吳大志,可以是《逆局》霸道橫行的穆亞彥,也可以是《返校》溫文儒雅的張明暉。
出道五年,夏騰宏多半是戲劇中畫龍點睛的角色,對於演到主角的盼望,他謙虛自若,「我蠻有自知之明的,大部分跟我演的對象都很厲害,輪不到我。但劇本是很厲害的,我就會很想參與,而且我喜歡跟劇組一起完成一部作品的感覺,是不是我是主角,那其實沒那麼重要。」甚至有時試鏡發現角色並非那麼適合自己,還會不吝嗇地推薦其他更好的人選。盡力做到最好,提得起,也要放得下。
深入探究才發現,夏騰宏內心並非懷揣著一顆大紅大紫的星夢,進入演藝圈不是為了成為藝人或明星,而是專注演戲、成為一個好演員,「我覺得自己就跟一般人一樣,只是我的工作是演戲,會被大家看到。」喜歡拍職人劇,過去還曾極端的不想要紅、不喜歡被記住,一直到後來才明白,若要演到優秀的角色和作品,名氣依舊是不可或缺的重要條件,更不諱言曾聽過Casting對他說過:「資方會擔心你無法勝任扛收視率。」夏騰宏對此看得到是灑脫,「如果我是老闆也會這樣想,那也蠻合理。」
後來,《未來媽媽》的試鏡來敲門,夏騰宏還有些詫異,「我以為我的樣子,沒有人會想找我演這種類型的電視劇!」對他而言,試鏡其實不可怕,最可怕其實是試上那一刻,才是考驗的開始。雖說跳脫舒適圈往往困難,但成果往往是豐碩的,拍完了人生第一部偶像劇,也像是撬開了夏騰宏給自己設限的框架,心態更加開放,迎接不同劇種的挑戰。
外表硬派,內心實則壓抑,夏騰宏在表演路上的助力,還有來自於家庭的陪伴,聊到女兒,眼底盡是柔情,成為了父親,生活出現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感受。原本是家中老么的他,學會承擔家庭責任,學會溝通吵架釋放之必要,從孩子身上,深刻理解什麼叫無私的感動和同理,情緒更加自然地流動於表演之中。
用老派一點的說法來形容的話,夏騰宏就像是塊海綿,吸取生活中的養分茁壯,儘管肯定的聲音已不斷出現,但他坦言其實很害怕看自己的作品,總覺得還不夠好,「每次都會遇到更好的演員,都覺得自己還有很大進步空間,還沒有資格自滿。只能用信念告訴自己,我一定辦得到,什麼時候不知道,但我會繼續走下去。」
如今30歲的他,早已不是17歲在西門町街頭的生澀小子,直白的坦吐間,多了幾分自信和悠然,穿梭在角色之間,尋找究竟「真實的自我」是什麼模樣。但或許人生終究是沒有標準答案的一場征途,無師自通的夏騰宏,已經準備好以更開闊的心態,在未來作品裡大放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