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馬專訪／《刻在》陳昊森「懂阿漢的人只有我」：我很想念他

記者許瑞麟／專訪

現年24歲的陳昊森以《刻在你心底的名字》入圍本屆金馬獎最佳新人，他所飾演的「張家漢」面對曾敬驊飾演的「王柏德Birdy」，無畏懼地追求、投入感情，卻也陷入青春迷惘，陳昊森將青春大男孩的單純、純真、勇敢毫無保留地展露，也讓他快速竄紅，成為2020年最炙手可熱的電影新星。

演過劇集《紅色氣球》、《美男魚澡堂》，直到本片才真正走紅，陳昊森現在走在路上常被認出來，他露出招牌燦笑說道：「滿開心的啊！我自己覺得跟以前很不一樣，拍照也都來者不拒，想說是我的榮幸，而且我又想給點不一樣的動作，不希望只是站著而已。」如此活潑貼心，也難怪寵出一大票粉絲。

不過多次出席映後，陳昊森總是忍不住落下男兒淚，他坦承因為家裡只有自己一個男生，從小就被教導不能哭，要抬頭挺胸、有肩膀，「所以小時候我一哭就被打，已經養成一種遇到事情要想怎麼解決，不能哭，等到解決完躺在房間，我才能有一點點難過。」結果在飾演張家漢的過程中，他的感性逐漸大於理性，感情越顯豐沛，「我才知道脆弱這件事是很有力量的，其實不要去忘記難過，要學會正視自己的情緒。宣傳我落淚的原因是我很想念張家漢，那個想念是因為他教會我這些事。所以很多次拍完回到家，我會跟張家漢聊天，包括現在宣傳都會，心中知道他真的還存在。」

訪問至此，陳昊森突然反問：「你覺得到底誰懂張家漢？對我來說真正懂張家漢跟能夠和張家漢傾訴的人只有我，不管是他對神父大吼大叫，或是對Birdy那麼瘋狂勇敢地愛，他那些情緒終究還是回到我自己。」之前監製瞿友寧問他，如果片中角色真實存在，他覺得張家漢現在會是什麼樣子？陳昊森為此思索著，「我認為他自殺了，可能不會活著，因為他等不到懂他的人，但Birdy還是結婚了，還是在刻板印象中生活著，但阿漢會嗎？我覺得他不會，他會繼續衝撞，撞到自己受傷。」

陳昊森形容自己和阿漢都是「狗性」的人，「我覺得張家漢是一隻狗，王柏德是一隻貓，因為我們的樂天、簡單、單純是很像的，不管是什麼情緒都直接衝進心裡然後反射出去，是很簡單的性格。」至於和阿漢不同之處，陳昊森覺得自己在面對感情、朋友、家人時沒有那麼勇敢，「所以拍的過程中，雖然我是他的傾訴對象，但我也是一直拉著他的人，我也是其中一個告訴他『不要傻了、不可能』的那個對象。」

話鋒一轉，陳昊森直言：「我覺得我演不了Birdy，敬驊也演不了阿漢。敬驊他的眼神是會逗人的，會讓你想了解他在想什麼，但我不是，看到我的臉就知道我是開心難過。」對於很多人都說他很樂觀，個性比較像是Birdy，「可能我在訪問、在社群上想要搞笑，但我私底下關起門來，像是在日記裡，我的文字是很安靜沉悶的。」

聊到印象最深的戲，陳昊森特別喜歡和曾敬驊在床上剝核桃的畫面，他認為這絕對是一段感情中，會永遠被留下的回憶，「不管他們最後有沒有在一起，他一輩子都會卡住一個回憶，就是心跳聲是『喀喀』，不是『撲通』不是『怦怦』，這很浪漫，阿漢一定是雙魚座的！而且Birdy偷偷爬上床時，阿漢怕身邊的人知道，忙著用棉被蓋住他，那當下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剝核桃第一口一定是給他吃不是給自己，就好浪漫喔！」

很多觀眾看完電影，都會問彼此：「你比較喜歡Birdy還是阿漢？」陳昊森直搖頭，「很多人會說要去追尋人生的Birdy，或是像張家漢一樣，但不能這樣講，每個人都有一個Birdy，都有一個自己很崇尚的樣子，可是其實每個人心中也都有阿漢，那個最單純、最純粹喜歡那件事、一個人或是一個回憶，不能拼命去追尋，也要認識自己、喜歡自己。」

聊到心中最柔軟的那塊－母親，陳昊森坦言父母在他小時候離婚，媽媽一手帶大4個小孩，沒有好好享受過生活，甘願掏錢讓孩子們學樂器，進步充實，「我看她用盡所有收穫花在我們身上，我媽對我來講就是人生道路上很重要的存在，每次看到她或聽到她的聲音就想哭，很想趕快讓自己穩定下來，別讓她擔心。」

雖然母親沒有阻止他從事演藝工作，但也沒有很支持，「她說給我5年的時間，如果5年沒有一個成績或做不好就回家賣麵，她說自己慢慢存錢，開一個麵攤賣麵比較務實，其實我剩下3年，可是我知道她開玩笑的啦，我媽是擔心大於不支持。」如今入圍金馬獎，相信媽媽也看見他的不凡之處，對於得獎與否，他保持平常心，對於投入演出能被看見，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