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專欄／費恩斯】Nadal最後一舞？從”沒有人這樣打球” 到 ”怎麼沒打成這樣”

雖然Rafael Nadal在2024年法網首輪落敗後，親自澄清：「並不確定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參加法網。」但以直落三、3-6、6-7、3-6輸給德國好手Alexander Zverev的這場比賽打完，要說此時此刻就是實際的「last dance」一點也不爲過；這麼說並不是希望他就此高掛球拍，事實上他也還可能拚戰奧運，生涯也還能且戰且走。但你知道、我知道，誰都不會否認知道，在球場上的Nadal已非我們腦海中烙印的那個他。

那麼，難道這是對「紅土之神」的批判嗎？當然不是。相反地，我認為當眾人在遺憾Nadal居然會在法網第一輪輸球之際，代表Nadal帶給我們的「歷史意義」的確非凡，而點滴都在這一刻湧上心頭、更顯深刻。

“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打網球！”如果你也走過2005年的世界網壇之路，那你不會否認當時第一次拿下法網的這名“小子”，一直到2008年挑戰溫布頓金盃圓夢之際，都還是有不少的聲音描述著「怎麼會有人這樣打網球？」

這不是否定Nadal，因為他打得太好了，他的每一場勝出都證明了他的實力，但他的經典正拍繞頭動作、他的超上旋打法、都讓人覺得「哇！暴力到不可思議」、「這是我們過去看的網球技術嗎？」他的城牆式防守反擊，守到對手回球回到手軟、自我懷疑、心中冒鬼，這種風格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稀奇，你會說Novak Djokovic、Andy Murray也曾施展略同策略，但別忘了，這都是被Nadal「逼」出的世代。當時的你、當時的我，都在震驚「怎麼有人這樣打球？」、「這人還逐年稱霸法網、還挑戰Roger Federer？」一向被視為要紳士、要衣裝畢挺的網壇，居然有一名“小子”打響了無袖球衣招牌，還成為了這十幾年來的象徵打扮。

是的，這些現在看起來絲毫不怎麼新鮮的事，那就是Nadal帶給我們的價值所在。其實Big 3（或Big 4）肯定有其歷史定位，那些豐功偉業、多少金盃已經不再是最大重點；反而，Nadal從讓我們下巴掉下來的驚訝，帶著我們一路看他勇奪14座法網、力抗了草地上的Federer，再灌溉自我養分到征服美網、澳網：這座被說過超不適合他打法的硬地，到如今我們看著屆臨退休的Nadal，說著幾句：「他怎麼會這樣失誤？」「這一球，他怎麼沒有閃正拍掃一個大對角？」，我們忍不住嘟囔著「他怎麼沒有打得跟以前一樣」，我們傷心的計算著每多進行一分、最後之舞的分秒就少一刻，可是我們何曾記得，刻在我們心中的「那樣的」的球風、「那樣的」厲害的一把尺，正是Nadal幫我們搭建起來的。

沒有Nadal，可能網球精彩的量尺不會長成當今的標準，沒有這個從15歲就穿著無袖、說著西文、每年讓大家在法網不只失望、更有絕望的小子，恐怕我們對網球的“精彩”定義會截然不同。

當我們從2005走到了2024的時候，Nadal的20年來代表的價值已經不言而喻。我們心中對網球的憧憬、我們認為網球應該要怎樣才叫做精彩、又或是我們覺得一名頂尖球員應該有怎樣的紀錄與成績，這一切都跟Nadal脫不了關係。

Nadal是劃時代的象徵，你我都是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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