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看到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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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響起,人群從集會所裡魚貫而出,每個人都提著行李、背包,走向交通車停靠的地方。事有蹊蹺,我們上前打探,得到的消息竟是:「今天是基督饑餓日。」原來主辦者為了讓教徒體驗基督饑餓的感覺,今天不供餐,餐廳因而打烊。

我倆頓時傻了眼,老天爺竟跟我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我們不約而同地露出無奈的表情,聳聳肩,再拿出乾糧,坐在集會所前啃了起來。吃過點心後,繼續往棲蘭湖的方向走。

你左腳的登山鞋再度開了口。你又拿出膠帶,像在包紮傷口似的,繞著鞋子一圈圈地黏起來。你一邊黏著鞋子,一邊自鳴得意地說:「這雙登山鞋穿了十年,帶著我走過千山萬水,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伴侶。」

我再一次說:「再有感情,壞了總該換新的。」

你卻又說:「實在捨不得。」

我不得不提醒你:「這麼快就把跌入溪谷的事忘了?」

你淡淡地嘆了口氣,「妳說得對,是該換了。」

我不再應聲,目光隨著白樺樹在秋風中舞動起來。

白樺樹的葉子是林木中最早掉落的。葉子落盡,韶華將隨風而逝,冬風會無情地蹂躪它那雪白的枝幹,雪花會在柔細的枝條間飄飛。不過,在酷寒到臨之前,白樺樹總會穿上亮眼的金色舞衣,在秋風頻起的季節裡,擺動著雪白的軀幹,甩著金黃的葉片,恣意舞出生命中最後的光彩。我喜歡白樺樹,正是它這火烈般的性格。

舞到精彩處,花栗鼠倏地尖叫,野兔也騷動起來,你以一種低沉而興奮的口吻說:「熊,那兒有隻熊。」

我順著你的手勢望去,是真的,一隻小黑熊。我急忙拿出相機,將鏡頭拉到底,遠遠地照下牠那黑色的身影。雖然很遠,還是很滿足。

終於,我看到熊了,我像孩子般興奮地大叫著。

小黑熊出現得正是時候。牠為我們的健行畫下美麗的句點,也為我們的健行故事帶來一個引人的開場。

我們看到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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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摘自野人出版社《漫走,在熊的國度裡》,本書寫她第一次和相隔異地的戀人健行在太平洋山道的經歷,對作者來說,健行已不只是健行,健行更是一種沉思,一種磨練,也是一種心靈的沉澱。在我們沒有老到非得將登山鞋掛起時,我們會不停在太平洋山道走下去。就像美國國家公園之父繆爾所說的:「只要我活著,我將一直聽瀑布、鳥兒、風兒的歌唱,我將去認識冰川、野外花園,盡可能的親近世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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