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職應援文化》女孩風潮哪裡來 台灣棒球歷史有跡可循

桃園體育局局長許彥輝用歷史的脈絡來探討女孩經濟爆發的由來。(呂權紘/攝)
桃園體育局局長許彥輝用歷史的脈絡來探討女孩經濟爆發的由來。(呂權紘/攝)

經典賽熱潮加上李多慧風潮,中華職棒女孩經濟在今年被推向了頂峰,場上的主角是否從球員移轉到了女孩身上,如今球迷仍爭論不休。究竟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矛盾出現?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博士候選人、現任桃園市體育局局長許彥輝在台灣棒球歷史中找尋到了一絲脈絡。

國族主義激昂的六〇、七〇年代

民國57年的紅葉神話、隔年金龍少棒隊奪下威廉波特世界少棒賽冠軍,在民國60年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後,許彥輝表示「棒球」是政府在這國際情勢風雨飄搖的年代穩定民心的最好媒介,也是國民展現民族主義力量的一個出口,「你們看不起台灣人,我台灣人也有一個可以贏你們的項目啦。」

在國籍揚名的同時,棒球選手們搖身一變成為了宣揚國威的民族英雄,在國際賽、對抗賽時尤其明顯,「大家那時候都是透過媒體在看這件事情,譬如說我看完這個比賽,之後我們大家討論聊到昨天中華隊打什麼國家有沒有看到,然後大家回說『有啊,把哪個國家打得落花流水』等等,是一個國族主義在背後做一個推動。」許彥輝說,「而這些情緒的操作,在學術上來說是叫做一個想像的共同體。」

想像共同體的出現

1983年問世的《想像的共同體》一書,是專門在講民族思想如何藉由印刷術來做一些串連,和在六〇、七〇年代國族思想興起的狀況是相同的,只是將印刷術換成了媒體,「群眾透過媒體觀看棒球賽、對抗賽和國際賽的時候,藉由我們之間日常的談話引起了國家跟國家對抗的意識。」同時這段時間台灣的三級棒球實力更是在世界間叱吒風雲,也因此人民的談話焦點自然就放在了這群為國爭光的中華健兒身上。

而這樣共同的語言,「形成『你跟我是一國的共同體』的情緒。而在這樣的一個情緒推波助瀾下,棒球迅速地被推上高峰。」也因此國際賽的收視率都很高,「那都是基於我們都是球迷,都是一個想像出來的共同體。」

許彥輝認為球迷所構成的聚合體已不足以支持球團的花費,因此需要吸引複合式球迷加入。(呂權紘/攝)
許彥輝認為球迷所構成的聚合體已不足以支持球團的花費,因此需要吸引複合式球迷加入。(呂權紘/攝)

共同體轉變爲聚合體

隨著民國79年中華職棒元年開打,這時的棒球,已從國與國的對戰轉變成自己人打自己人,「球迷們是為了看棒球而聚集,因為要看棒球所以你跟我一國的。也因此發明了很多球迷特有的文化,像『便當便當,揮棒落空』這樣的話語陸續出現,當球迷在球場上聽到了這些,就會產生出:『你跟我是內行人、是同一行人』這樣的想法。」球迷間雖有著共同語言和目的,但並不是帶有國族主義這樣的想法在裡頭,而是單純是為了支持國內棒球,然後形成去看棒球的一個聚合體。

聚合體超進化

當聚合體發展到一個瓶頸,觀眾人數的消費支撐不了棒球產業的發展後,球隊需要吸引更多人進場,所以開始加入很多行銷的想法。

2012年Lamigo桃猿去韓國參加亞洲職棒大賽,收到了韓風應援的薰陶因而引進,2013年「猿風加油」誕生,2014年更是擴大成「全猿主場」形式把啦啦隊女孩又推向另一個境界,一直到現在的李多慧引起的風潮更是到達了巔峰。

而這些如女孩日、寵物日和聯名主題甚至演唱會等等的活動,「這每一個行銷手段,都是試圖在找出跟棒球相近的球迷的民眾,讓他們可以藉由這些行銷手段來轉而支持棒球。」這時候的球迷組成就更不是原先的共同體、聚合體,而是形成了一個帶著不同目的卻因同一個事件在同一場地出現的「複合體」的概念,「今天來看棒球的這個群體,是因為這個事件而聚集起來,我今天是來看女孩的,然後我今天是來看球星的,我今天是來看歌星然後順便看棒球的,而形成的一個複合體,也就是我們現在的球迷看球狀況。」

樂天女孩走向國際。(呂權紘/攝)
樂天女孩走向國際。(呂權紘/攝)

在複合體中找出平衡

然而這樣的複合體需要建立在基本球迷上,再增加複合式的球迷,而基本球迷這端很可能會隨著戰績的起伏而有所浮動,「當一端開始浮動的時候再多做行銷策略的話,複合式球迷超過基本球迷,這樣就是現在有些人在擔憂的部分,『這樣會不會失去了一個平衡?』」

但換個角度想,對球隊來說這就是一個經濟上的考量很難有兩全,會需要不斷地磨合,「這事情不是非黑即白,是可以靠著動態磨合之下,找出兩邊都可以接受的東西、各取所需,整個棒球環境才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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